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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想钩沉 05 || 南纬洲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16


“本次任务目标……情况有点复杂,但我还是收集到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信息!”


石凯在写满了字的大白板上用力拍上一张模糊到像厚涂马赛克十层的照片,颇为神气地挺挺胸。他得意的模样像考了高分就屁颠屁颠去讨奖励的小学生,让唐九洲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这里最容易被说“幼稚”的人了。


他摘下厚重的黑色镜框,正要揉揉发涩的双眼,一只手便伸过来取走了镜框,——周峻纬弯着嘴角笑,脸颊上深深陷下去的小窝像盛了半杯甜酒。


唐九洲霎时瞪圆了眼睛,在周峻纬将手彻底收回去之前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音量明显提高:“干嘛?”


他反应貌似有点大,但不会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妥。干他们这一行的,随身小物件至关重要,很有可能影响一个梦境的构造或崩塌,所以是不能让旁人随意拿走的。


更何况唐九洲还是一个筑梦师,是利用大到一栋建筑、小到一颗螺丝去构造完整梦境的人,他必须清楚地记得所有重要物件的位置,才能让梦境尽可能真实、毫无破绽。所以让他忙里忙慌阻止周峻纬拿眼镜的不是他的思维逻辑,而是他的本能。


可周峻纬只轻轻拂去了那只已经触碰到他手背的手,表情上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摸出一方手帕,捏住边角,小心翼翼地拭擦起镜片边缘上的凌乱指纹。


那是刚刚睡醒下车的时候,唐九洲急急忙戴眼镜时抓到的。本来眼前模糊很不舒服,但因为后来又一直在帮蒲熠星和齐思钧他们搬器材,所以就不小心忘了擦。


也不知道周峻纬是闲着无聊、歪打正着,还是心细到这种程度发现了眼镜上的指纹,——他总有很多奇怪的举动,叫人探不清虚实,摸不清好坏,充满难以捉摸的小心思。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却还是忍不住去猜想好久,唐九洲有点怕周峻纬的调侃,不敢问,呆愣了半晌才慢慢抽回手。


他托着腮帮,假装在认真地听石凯讲情报,有节奏律动的指尖和脸颊之间是淡淡的粉色。


“陈怡馨,普通背景,普通家境,前途一片光明却在大学毕业后开始沾手黑市生意,凭借聪明才智动了几个大佬的小饼干遭到恶意报复,被高价悬赏其商业帝国的‘密匙’。她曾一度被整个盗梦界视为一夜暴富的快捷键,没有以她作为目标展开过行动的组织,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组织。”


齐思钧哼笑了几声,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石凯这个人似的,视线都没往他的方向瞟过。他慢条斯理地把陈怡馨有鼻子有眼的高清证件照贴上白板,就贴在石凯那张“马赛克”的旁边。


“我们在过去两年中接过三次关于她的委托,要求拿到‘密匙’的同时尽可能破坏她的资料库,看来这位陈小姐的人缘并不是很好啊。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前哨者所谓的‘小饼干’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您应该在文学素养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规范用词,而不是玩一些毫无营养的‘幽默’,——毕竟,这大概还算是个比较正式的商业场合,对吗?”


发言尖锐语气却温软,王春彧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给齐思钧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作为数一数二的前哨者,齐思钧手段老练,经验丰富,在梦境崩塌等突发情况下都能保持镇定、应变自如,将所有队友安全送回现实,——这是对面多花十年时间都不一定追得上的。口才只不过是他众多才能的冰山一角,但足以让石凯感受到了差距和压力。


石凯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擦眼镜的周峻纬,把那句“他怎么会比我们接过的委托多两次啊完了好丢人啊我这不是打脸了吗”给咽回去,硬着头皮往上顶:“……但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任何盗梦团队能在这位陈小姐那里得过便宜。她好像有自己的团队,帮助她……”


“藻荇,陈小姐背后的神秘盗梦师,专门训练她进行梦境防御,”难得齐思钧没有往白板上再贴东西,因为这个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我查不出来的盗梦团体,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团队。鄙人有幸在第二次盗梦时短暂控制过陈小姐的潜意识,所以得到过藻荇的自我介绍。但除了这个名字,依旧一无所获。”


分明是合作,偏偏搞得像辩论会。王春彧倒是对这场面喜闻乐见,听着齐思钧和石凯两位“前哨者”比赛般你一言我一语,非要比对方说出更多的资料,他就沉浸在这浓厚的学术氛围中格外开心。


周峻纬的队友普遍热情度更高,潘宥诚和邵明明在小声讨论,郭文韬的键盘敲得噼啪响,看上去都很认真。石凯就更不用说了,唐九洲觉得他敢站在上面单挑齐思钧,完全是想要给周峻纬长脸而已。


蒲熠星这边倒是一贯的佛系作风,安安静静的。齐思钧突然高涨的胜负欲应该只是遇到嚣张小屁孩后的意外爆发,因为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都表现出了“爱比就比,不比我先睡了”的疲态。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当事人郎东哲,唐九洲已经数不清他打过多少个哈欠了,仿佛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帮他摆脱前东家的威胁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仿佛陈怡馨就是个每天愁苦于作业没完成的女高中生而不是拿着他犯罪证据的、聪明绝顶的商人。


郎东哲是个奇怪的人,唐九洲想,不过没干系,在场的应该没有不奇怪的人。






17


正如陈怡馨有很多秘密,郎东哲也有很多秘密。用唐九洲的话说就是,郎老师英俊沉稳的外表和他中二狂野的内心是随时会质壁分离的关系。每当这个时候,药剂师就会晃着试管里的土黄色液体露出邪魅一笑,吓得唐九洲疯狂往蒲熠星的肩膀后缩脑袋。


比起一开始就同蒲熠星一起创业的齐思钧和王春彧,郎东哲来到这个团队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周峻纬长。那时候齐思钧喜欢称他们三个为“盗梦黄金时代的F3”,只要他一提,刚被蒲熠星捡回家没多久的周峻纬就会闹,硬是要齐思钧改口成“F4”。


后来蒲熠星又把郎东哲带了回来,介绍的时候也没提太多他的经历和过去,只说是想为团队里添加一名“药剂师”。


唐九洲入行晚,在那以前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群能将梦境玩弄股掌的人……准确来说,是罪犯。他想起周峻纬说过的话,这才发现他对他们的定位一直很准确。——是小偷,是贼,是犯罪者,就算再厉害再优秀,也是触犯法律的存在。所以说,有时候他挺疑惑的,蒲熠星他们明明都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走上当罪犯这条路?


齐思钧说,世道沧桑,无可奈何。


王春彧说,兴趣使然,无可奈何。


蒲熠星说,为钱所困,无可奈何。


周峻纬看着蒲熠星笑眯眯的,说,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郎东哲一般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幽幽叹气:“年少轻狂,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唐九洲又会问:“郎老师,你以前到底是给谁工作啊?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辞职的?”他看见蒲熠星轻轻瞥了自己一眼,就乖巧地补上句,“……其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但他问的问题显然也是周峻纬感兴趣的,不动声色地睁大了圆溜溜的小鹿眼,歪着脑袋转向蒲熠星的方向。齐思钧低头削着苹果,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他知道蒲熠星该松口了。唐九洲时至今日还记得,蒲熠星当时用来形容郎东哲前东家的那个词——


"A ghost."


优雅的英文发音落入空旷的空间,像雨点降落幽林,惊扰心神后带来新的一轮沉寂。齐思钧放下水果刀,笑眯眯地拍了拍正在发愣的唐九洲的手臂。


“九洲想吃苹果吗?我最近在学习怎么把苹果削成兔子耳朵的形状,”齐思钧问他,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周峻纬怀里抱着的水果盘,“你看,就是阿蒲给峻纬削的那种……怎么样?可爱吧?”


周峻纬整个人裹着软绵的毯子里,腮帮里填满了香甜的苹果肉,像只小仓鼠。唐九洲看着水果盘中的兔耳朵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和齐思钧说,他其实不太喜欢吃苹果。







18


唐九洲本来就离周峻纬坐得近,在他打了第三个哈欠之后,就被周峻纬拖着椅子给稳稳地平移了过去。


“你看看我们两个团队的画风,我还是觉得你比较适合跟我。我们不能懒洋洋,要展示少年人的活力,对吧,元气少年?”周峻纬冲他眨眨眼。唐九洲打了一半的哈欠卡住了,转过头发现蒲熠星正盯着齐思钧,完全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悠哉地把哈欠打完整。


“我谁也不跟,”他说,“我明天就像你当初一样,出去自立门派。”


周峻纬根本没想到他会接这句话,简直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唐九洲,于是笑到小虎牙和小酒窝全都大大方方露了出来。“好啊,”周峻纬在桌下拍了拍唐九洲的膝盖,“那你当老板,我跟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我没开玩笑。”唐九洲不喜欢周峻纬仿佛料定他做不出这种事的态度,皱了皱眉。虽然他刚刚说的不可能是真话,但周峻纬的反应就是让他不高兴。


"So did I."


让唐九洲惊讶的不仅是这个回答,更是周峻纬接下来的动作。——他凑近了,很慢很轻,把擦好的眼镜架回到唐九洲的鼻梁上。镜片很干净,清楚地映着周峻纬好看的五官,唐九洲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下。正当他想起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支笔伸到他们中间“咚咚”敲了两下桌面,冷冽的川蜀音调硬生生插了进来。


“认真听,不要开小差。”


唐九洲是最听话的,立即就闭嘴,甚至搬着椅子挪回到原来的位置,看都不敢再看周峻纬一眼。而周峻纬还维持着那种温柔又灿烂的笑,满不在乎蒲熠星紧皱的眉心,偷偷在桌子底下给唐九洲塞了一瓶旺仔牛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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