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两位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Gun米Only。

/《烈酒青春》系列第四篇，可单篇阅读。全系列共四篇，分别描写不同年龄段发生的故事。

 

01

 

“韩商言，我睡不着。”

 

闻言，韩商言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抬头，发现米邵飞站在他面前，穿得像块抹茶蛋糕。于是，虽然他脑子里想的是“小米你过来帮我看看Grunt这个战术还有没有漏洞”，嘴里却说的是，“怎么了？要我哄你睡觉啊？”说罢，还配了一个相当轻佻的眼神。

 

抹茶蛋糕嗤笑了一声，没接话。他手里一下没一下地弄着韩商言桌上的东西，一会儿是钢笔，一会儿是文件夹，一反常态地活像个什么多动症儿童。韩商言摇摇头，本来想着随他弄弄，没打算再理他。可灯光柔和，投在米邵飞脸上，晕着好一块眼睫毛的阴影，韩商言心里一动。

 

“紧张？”他冲米邵飞歪着头笑笑，靠在椅背上，招手让他靠近些，“担心明天亚锦赛啊？”第二天就比赛了，还这么晚还跑过来找他，难不成还是过来打炮的？

 

米邵飞撇撇嘴，没好气地拖长了音：“说不担心啊，那才是假的呢——”

 

“担心什么？”

 

“……你说担心什么？”

 

韩商言挑挑眉，看那人对他桌上的东西都挺感兴趣，就是不正眼看自己。只好手一伸，把米邵飞拖到自己膝上坐着，双臂在腰间抱得死死的不让他挣脱。米邵飞刚洗过澡，身上香喷喷的全是韩商言房里沐浴露的味道，头发和后颈还有些潮湿，清爽却又甜腻。

 

“小米，你又不是不了解这帮孩子，对他们有点信心。”

 

米邵飞没动，“啧”了一声，似乎没找到反驳的话。

 

这帮孩子确实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优秀，毕竟是韩商言手下带出来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血性，杀伐四方不胜不归的霸气，甚至越挫越勇的坚韧，是这帮孩子的优点。也叫米邵飞透过这些，隐约窥得当年的韩商言。

 

或清冽，或阳光，或清秀，或邪气，这些孩子们都长着一副不错的皮囊，可谁也没有韩商言当年那副凛冽眉眼，——仿佛十二月的凛冬，他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暴雪。米邵飞知道，如今对孩子们严厉的老大，不过已经是融化了一半的坚冰。

 

他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韩商言怀里：“韩商言啊，老实说，这种紧张，和当年自己去打比赛还真不一样。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差别还蛮大的。”他这话让韩商言皱眉了，下巴搁在某人颈间不安分地动了动：“怎么回事？你当时……有我在身边打，还能紧张？”

 

“你能不能不要总说别人，这又不关任何人的事，”米邵飞忍俊不禁，随手拍了他一下，慢悠悠地说，“我不是担心孩子们打不好，也不是担心当时的你们能力不够，我就是担心我自己，——就是，怕我不够好。”

 

怕我不够好。

 

作为队友，作为领队，怕我不够好，帮不上你什么忙。

 

米邵飞说完话就低着头玩手，看上去漫不经心。他有几处的手指盖都被自己啃平了，明明是奔三的人，却有些小习惯像个没断奶的小孩。可韩商言觉得可爱，不管是爱嗑瓜子，啃手指甲，还是洗过澡以后香喷喷的抹茶蛋糕，他都觉得可爱。

 

明天就要亚锦赛了，他紧张得反复核对孩子们的战术资料。他料到米邵飞也睡不着，可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也没想到他担心的竟然是这个问题。韩商言心底苦笑，人是追到了，也拐上床了，可米邵飞这个人，他却总是觉得还不够了解。

 

很多秘密，很多痛处，笑容底下很多想法。精神世界若能实体化视觉化，那米邵飞的精神世界一定复杂又壮丽，不像自己一般，除了茫茫冰原就是滔天烈火。米邵飞能轻易哄好他，给他顺毛，而他通常，连米邵飞有没有异样情绪都要很仔细才能看出来。

 

唯有一样他能摸清的，是米邵飞的逆鳞，——只一“情”字羁绊，与所有人都是。

 

“可是米邵飞，”韩商言声音低沉，喚他全名，刻意字字吐在米邵飞白嫩的耳垂边，“你从来都不该是我背后的人，你是与我并肩的人。谈何帮上我忙？”

 

一丝亮光在米邵飞眼中转瞬即逝，韩商言却捕捉到了。

 

“你啊，笨。”

 

 

 

 

 

 

 

 

 

 

 

 

 

 

 

 

 

02

 

米邵飞是情感很丰富的人，却不是擅于控制的人。

 

这话也不准确，但很显然的一点，大家都知道，很多时候米邵飞表现出来的不一定是他真正心里想的。

 

多年兄弟，苹果狗深有体会，并且在很久之前就暗示过韩商言：“就小米那种人啊，你不开口说，他就跟你耗死了，你信不信？”在米邵飞和欧强大声互怼的间隙，韩商言好不容易从泡面杯里拔出目光，疑惑地落在艾情身上。王浩在旁边没憋住笑，说老韩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十年了还是没有变。

 

“什么老样子？十年了还在吃泡面？”

“切，你明明知道，何必装作不懂？”

 

韩商言没打他们，但是在心里鄙视了艾情那副“旁观者清”的样子。事后一想，你狗姐还是你狗姐，双向暗恋这种小学生把戏在狗姐眼里都一清二楚，根本不算是什么。韩商言于前段时间，大概就是和王浩他们冰释前嫌的时候，以破釜沉舟之势跟米邵飞表白了。

 

场面之震撼，Demo觉得自己应该被放假休息逃离五公里长跑一个月才能缓过来。97对此表示强烈赞同，但他不敢说。

 

韩商言表白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简直是不成功就没天理的那种。全国赛刚打完，王浩一开心包了整个火锅店，艾情给韩商言打电话，让他带孩子们过来一起吃饭。

 

当时韩商言黑着脸拒绝了，说都输了比赛你们这帮臭小子还想着让人家请吃火锅，要脸吗。Demo他们大气都不敢出，都准备灰溜溜地回训练室了，结果后面米邵飞兴高采烈地接了欧强的电话，那声“好！我马上带孩子们过去！”简直让所有人热泪盈眶，要跪地上大喊领队万岁。这段时间都压力大，没日没夜地练习，也吃不上好的，火锅二字简直极致诱惑。

 

韩商言抱着手臂，一脸难以置信，连名带姓地喊他：“米邵飞，欧强是给你什么好处了？还是你还把自己当SP的人啊？”

 

米邵飞把手机往口袋里一丢，瞪大双眼，撇着嘴耸耸肩，无辜得很：“你有没有搞错？人家欧强请的是我和队员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爱去不去啊。”

 

领队太能了吧！恃宠而骄四个字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97没忍住，当时就笑出声来了，被韩商言一记眼刀过去，吓得双手捂嘴。

 

“好了啦，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出门吧，SP说派车来接我们啦，”米邵飞笑眯眯地拍拍手，搭着97的肩膀往外走，“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明天都给我努力训练，听见没有？”

 

“是！！！——领队！！！——”后面的崽子们吼声震天响，气得韩商言要吐血。他眼睁睁看着Grunt他们看都不敢看他，争先恐后地簇拥着米邵飞往外走。假装掏了掏耳朵，皱着眉，一把拉住跟着往前走的吴白，“小白，你也去？”

 

吴白沉默了一下，点头：“……嗯。”

 

韩商言略惊：“真的？”

 

“嗯，”吴白想了想，“……怎么了？”

 

韩商言好像松了口气：“那行，我俩开车去吧。”

 

吴白皱眉，没说话，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怕坐不下。”

 

吴白往外看了一眼：“……大巴。”

 

“总之听我的吧，”韩商言手一挥，懒得跟他弟解释下去了，“小米喝大了不愿意在有人的地方吐，我怕他到时坐巴士会憋着难受。”

 

……想得真长远，吴白面无表情，你连他会吐都想到了，为什么就是没想到那是我的车呢？坐在自己新车上的吴白有苦难言。

 

 

 

 

 

 

 

 

 

 

 

 

 

 

 

 

03

 

孩子们还是年轻，平日里又被韩商言压制惯了，喝酒也就没SOLO战队的老前辈们这么凶。

 

Grunt看着艾情豪饮三大杯，又看了看身边抿一口五官都皱成一团的97和傻乎乎喝果汁的Demo，简直自愧不如。不过吴白的话，很快安抚了G帅受伤的心灵，“没事，她的战斗力在战队算是中上。”意思是，你不必感到羞愧，她已经够强了。

 

97突然好奇：“那，他们垫底的是谁啊？”

 

吴白顿了顿，反问：“你猜呢？”

 

Grunt和97左看看右看看，对视了一眼。97见证了王浩和自家老大的和好，也听过艾情那句“他们俩不能喝那是装出来的”，于是非常自然地就把这俩人从心里的名单划掉了。Grunt搭着97的肩膀，说：“我选领队！……队长，我猜对没？”

 

吴白微微一笑，给他们俩倒了酒，却一言不发。

 

席间韩商言过来警告过他们几次，说是明天要早期训练，谁都不许多喝。他还特别勒着Grunt的脖子：“你要是敢把胃喝伤，就给我滚回家，别打亚锦赛了。”97带头打哈哈，连带着把队长绑上船：“没事的老大！队长盯着我们呢！……是吧队长？”韩商言端着酒杯，看吴白。吴白被盯着难受，微微别开脸，冲隔壁桌的方向努努嘴。

 

韩商言眉一皱，转过身去，就看见王浩和欧强两个人摁着米邵飞灌酒。米邵飞这傻小子，体格上就搞不过那两个大男人，这会儿被按在椅子上灌，还笑得傻乎乎的。艾情向来都是不劝的，没在旁边拍手叫好已经不错了。

 

“不去管管？”吴白挑眉，意味深长。

 

韩商言一哽，不慌不忙地丢下一句：“要你管。”

 

吴白又挑眉，渐渐泛出了点笑：“哦。”

 

 

 

 

 

 

 

 

 

 

 

 

 

 

 

 

 

 

04

 

韩商言走过去的时候，艾情先注意到了。

 

卸了职场女强人的高跟鞋和小正装，今天的艾情还有几分十年前的娇俏可爱。见韩商言向他们这桌接近，她伸手推了下王浩，笑：“完啦，K&K老大来了，你还敢欺负人家领队，头给你打掉。”

 

米邵飞正好没在喝，扯着嗓子配合着大喊：“韩商言救命啊！——他们SP欺负人啦！——快帮我报仇啊！——”王浩掐着米邵飞的脖子扮演恶匪：“韩商言，你们的领队已经被我们绑架了！赶紧带钱来赎！”

 

也不知道这么吵那边的孩子们是怎么听见的，Grunt赶紧嚷嚷开了：“我们用老大换领队！用老大换！”话音未落，就被97堵住了嘴。欧强听见了，当即爆笑：“老韩，你不行啊哈哈哈哈哈！我们小米才过去多久啊，你那些队员就……”

 

“哎！”米邵飞扒开王浩的罪恶之手，举着酒杯站起身，伸手搭着韩商言的肩膀把人带了过来，笑得那叫一个坏，“男人不能说不行！喝酒！”韩商言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倒是还没有什么表情。他用手肘推了推米邵飞的腰侧，低声道：“你小心着点，明天还要陪他们训练呢。”

 

米邵飞愣了愣，回头看了打打闹闹的孩子们一眼，又转过来看韩商言的眼睛。确定韩商言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之后他收敛了笑容，语气里情绪复杂……：“不是吧你，真的假的啦……那、那帮孩子最近都很辛苦欸……”

 

“真的，”韩商言缓慢地点点头，“他们得时刻准备着。”

 

这话听着怎么跟上战场似的。

 

米邵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韩商言也没避开目光，只得叹气：“……好啦，说不过你，不过你也别坐那桌了，让孩子们自己玩玩。”韩商言刚要说话，王浩堵回去了。“就是，老韩，”他给韩商言拉开椅子，“你这些年，就没有什么跟兄弟们说说的？”

 

米邵飞跟韩商言黏着，抢答道：“有，他有讲你坏话。”韩商言白了他一眼：“你话多就算了，还沒一句是真的。”米邵飞哼哼着举杯喝酒，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

 

王浩也笑出声了：“真的啊？啥时候？”韩商言无奈：“你连小米的鬼话都信？”但是从艾情和欧强那两双八卦的大眼睛中，他看出了这些家伙还真的都信。

 

“是真的啊，”米邵飞从火锅里捞了个肉丸，火急火燎地塞进嘴里，“我当领队嘛，半夜查寝，他做着梦喊你坏话。”

 

韩商言真的就闭嘴了，开始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欧强回忆了一下，点头：“嘿，对，你别说，老韩真的有说过梦话。”“你连老板的寝都查？”狗姐不愧是狗姐，开始捕捉重点，“还凑过去听他说话？”

 

不知怎么，米邵飞的肉丸哽住了，憋红着脸不断咳嗽。韩商言给他拍着后背，摇着头说了句“该”。米邵飞打着嗝，话说不顺溜，断断续续的还非要说。韩商言仔细听了，哭笑不得地收到几句“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就是没安好心”。

 

他俩若无旁人，咬耳朵嘀嘀咕咕。艾情看着有情人未成眷属怪不爽的，女孩子的八卦细胞隐隐作祟，眼珠子一转，说：“算了，反正以你俩的关系，查寝算什么呢，睡一块都不稀奇。”

 

“我有床，”米邵飞缓过来了，边吃菜边给艾情翻白眼，“韩商言没有虐待员工好不好。”

 

“那够吗？”艾情继续说，“万一以后你要娶老婆，从韩商言那赚的钱够用吗？”

 

米邵飞端着筷子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韩商言就皱眉了。而且是眉心打死结那种，整个人周围都开始低气压。他盯着支支吾吾的米邵飞，脸色阴沉。

 

王浩察言观色，连忙举着酒杯哈哈道：“好了好了，小米这不是还小嘛，哪里是结婚的年纪啊……”“怎么还小呢，”艾情不依不饶，就是不肯放过这个话题，“你看看你啊，女儿都多大了，你还说小米没到年纪……那老韩总到了吧！”

 

这会儿换米邵飞盯韩商言了。

 

“不是，我没，”韩商言突然被他看着，心跳猛地加快，偏偏觉得理亏，有口难言，“……我还没那意思。”他说话难得结结巴巴，就是紧张，怕米邵飞误会些什么。他们俩暧昧着也很多年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艾情这么逼着面对。

 

可放回现实中来说，韩商言总归是要结婚的啊。就算在国外多年了，但骨子里总归是传统的中国家庭。韩商言他爷爷盼这盼那的，不就是盼着他早日组建家庭，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再生个大胖小子？

 

米邵飞总结，先不说自己既不温柔，饭也没韩商言做的好吃，单凭性别已经被人家实力劝退了吧。他模模糊糊，隐约觉得韩商言大概是喜欢他的，但没用啊，喜欢能当饭吃？喜欢能养活自己下半辈子？倒是不如两个人谁也别说，安安稳稳地做兄弟，对谁都好。

 

可韩商言现在不这么想了。

 

可能是年纪也到了，他比米邵飞更能体会到“结婚”二字带来的压力，因此设身处地一下，他想到米邵飞有一天也会结婚就让他浑身难受。

 

毕竟爷爷也在国外呆久了，见识多，就算他牵一个男孩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啊。退一万步说，他可以在家里倔，可以打一辈子光棍，但是米邵飞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只求孩子能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些，韩商言他给过吗？

 

他于米邵飞而言，象征着一次次战斗一次次搏杀，象征着未满二十的苦闷挣扎和热血荣耀，象征着这些年至高无上的信仰，——甚至象征着他们命中注定为CTF付出的半世痴狂。

 

可从来，没办法象征，平淡，——这恰恰是米邵飞的家庭，最想要的。

 

 

 

 

 

 

 

 

 

 

05

 

“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后来的米邵飞，这样笑着对他说。

 

 

 

 

 

 

 

 

 

 

 

 

 

06

 

“我喜欢你！”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平地一声吼，冲破了整个嘈杂的火锅店，吓得Demo果汁没拿稳，洒了一裤子。照平时来说，Grunt和97早就开始比赛谁嘲笑他出口更快了，但此时此刻没人有空关注他裤子湿了没湿。

 

吴白的眼神淡淡的，却在大家纷纷探头找是谁在激情表白时，极度精准地降落在韩商言身上。

 

韩商言站着，身后的椅子躺着，手里的酒杯像是一激动给倒满的。红酒随着他颤动的手腕不停往外抖，他浑然不知手里已经湿漉漉了。王浩嘴里的菜都喷出来了，欧强目瞪口呆，米邵飞筷子上的肉丸没站稳掉回了碗里，只有艾情还算是淡定，在火锅里捞落网之虾滑。

 

气氛凝固，所有人都看向这桌，还是360度盯着五位主人公转的那种。

 

Demo突然说：“哎？老大表白的谁啊？莫非是……苹果狗？”

 

吴白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居然还有能想到韩商言表白谁这一层，看来脑子都没成浆糊。单是韩商言跟人表白这事，唬得大部分人都已经停止思考了。韩商言长得戾气，脾气又臭，这句“我喜欢你”喊得那叫一个气吞山河，喊得Grunt的腿差点自动去跑一个五公里。

 

就在97犹豫着要不要代表孩子们去关心一下老大喝没喝醉时，韩商言又开口了——

 

“米邵飞。”

 

“噗！——”米邵飞好不容易放进嘴里的肉丸给他喷回了火锅里。

 

 

 

 

 

 

 

 

 

 

 

 

 

 

07

 

好啊，好，真好。

 

艾情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捞上来的虾滑，被米邵飞喷出来的肉丸撞回锅里。

 

宁毁一个火锅，不毁一桩婚嘛，可以的，没问题的。

 

 

 

 

 

 

 

 

 

08

 

Demo的裤子又湿了一片。

 

97和Grunt都不承认是自己惊得洒了酒。

 

 

 

 

09

 

总之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都以为是韩商言要跟人打架。

 

那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服务员对策都想好了，举着扫把静待时机，给那个挑衅滋事的黑衣男子当头暴击。

 

 

 

 

 

 

 

 

10

 

艾情哀伤完火锅，反应过来了，惊喜大喊，充满了老母亲般的欣慰。

 

“小米！愣着干嘛！还不表态！等老韩提聘礼上门啊！”

 

米邵飞还愣着，被吓得毫无反应。

 

可吴白有，吴白下意识摸了摸钱包。

 

 

 

 

 

 

 

 

 

 

 

 

11

 

“领队你快答应啊！我们没了你怎么在老大手下活下来啊！”

 

在97冲上去捂嘴之前，Demo不小心说出了肺腑之言。

 

 

 

 

 

 

 

 

 

 

 

 

12

 

总之那天米邵飞没喝大，但吴白的新车确实还发挥了点作用。

 

97仗着米邵飞宠，推搡着想训他们的韩商言，让他自己载米邵飞回去，丝毫不畏惧明天五公里的样子。他扯着嗓门喊：“老大你放心！你今天晚上就算不回来我们也会乖乖休息的！领队借你一晚上，爱带哪去带哪去！”

 

欧强笑得不怀好意：“去吧二位，哥几个今天算挤一辆小电瓶也不会跟你俩一辆车的。”

 

王浩：……那倒是没必要。

 

米邵飞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喝酒上脸了还是害羞的：“不至于不至于……要走一起走……”“小米，”韩商言摇下车窗冲他勾勾手指，笑道，“上车。”

 

米邵飞应了一声，抿着嘴支吾半天，看上去很不好意思。王浩打心眼里为这两个哥们高兴，拍了拍他的肩。欧强则有些郁闷，以后想跟米邵飞喝酒都得看他带家属秀恩爱了。艾情把他往车前推，坚定地说：“我们没人想做电灯泡。”

 

代驾：虽然，但是，对，你说得对。

 

 

 

 

 

 

 

 

 

 

 

 

 

13

 

总之事后想起来，崽子们都觉得那天的韩商言酷并中二着。

 

Demo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被上铺的Grunt一本书砸下来：“你能不能不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G帅，”Demo才不管他骂人的那句，“我问你啊，你跟女孩子表白的时候，也有像老大这么……这么……气势汹汹过？”

 

气势汹汹这个词用得好，97当即爆笑。确实，以韩商言当时那个劲头，你说他想揍领队大家都信。而且平日里他和领队就经常拌嘴，小打小闹特别多，也不太顾及力度，两个人要真打起来大家恐怕也不见外。只是没想到，打闹只不过是老大和领队另一种秀的方式罢了。

 

Grunt毫不犹豫，一口否认：“不，我才不会那样，老大段位太低了。”

 

“你说老大段位低，”97一般说话都能起到一针见血的作用，尤其是扎Grunt这种知根知底的竹马，“你自己说说，你哪任女朋友能比得上领队？”

 

“……操，没有。”

 

“那你还说老大段位低？换你，你泡得了领队？”

 

“……操，不能。”

 

“渣男年龄”快要赶上真实年龄的Grunt，感觉自己的感情观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14

 

其实很好理解啦，能泡得了领队无非就是因为他是韩商言啊。

 

韩商言划着转椅往外飘了一点，发现米邵飞已经窝在他办公室的那个小沙发上睡着了。明明刚刚还在跟他叭叭些有的没的，一会儿说老了打不动，感叹青春易逝，一会儿赞孩子们真棒，怀念当年时光。

 

韩商言手上没停，却真的在用心听着。他听着米邵飞从催他回应，到自顾自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细细鼾声传来。韩商言觉得此时的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定。他轻手轻脚地关了机，收了文件，再慢慢挪到米邵飞的身边。

 

那个沙发真的很小，长手长脚的韩商言连坐着都别扭，可米邵飞就是把自己整个人窝进去了。黑色的碟子，盛着美味可口的抹茶蛋糕，——大概就是这样一幅美景。韩商言蹲在一旁，摸了摸米邵飞头发。

 

是家的样子。

 

是未来有你的样子。

 

他缓缓把左手从米邵飞颈下垫了过去，右手在膝盖弯一抄，本身就没多少重量的人被他轻轻松松抱了起来。让他去床上睡又不去，让他滚去会议室睡桌子又不舍得，那只有依着他自己闹，闹完了再抱回去咯。

 

韩商言抱着熟睡的米邵飞走楼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人没醒，却笑着。

 

 

 

 

 

 

 

 

 

 

15

 

虽然别人眼中的我们，为了一份“不正经的职业”半世痴狂。虽然泼在我们身上的不理解和谩骂，总是令人失望。虽然我们闯过，奋斗过，苦过也荣耀过。虽然……我们的生活丰富到每一笔都浓墨重彩。

 

但我仍然记得，在胸前怀抱，留一份温柔和温暖。

 

给你。

 

 

 

 

 

 

 

 

 

 

FIN

最后一篇本来想认真写写，谁知还是回归本质搞个沙雕（你这人。